第四章 日常中的反常 下
世界上总有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。
比如张梦舟红着脸对柳陌尘羞羞的说出"陌尘同学喜欢我吗"的时候，柳陌尘就感觉到了这一点。
"第一次被这样问到呢。该怎么说呢，没有理由不喜欢张梦舟同学吧。成绩又好，也很有大家闺秀的气质……总之，是我不可能企及的类型吧……"柳陌尘从一开始的吃惊很快就平静下来，说到最后，还有一点无法说明的忧郁感，似乎是想到了往事，回忆深处的那个人，那次痛苦。
"不是那样的，陌尘同学也很优秀啊。我觉得，陌尘同学很好呢。人总是先有悲伤，再感到快乐的吧。总是对无法挽回的感到痛苦，怎么能感受到每时每刻的美好呢？所以请……"
"不要说了。张梦舟同学也有不能理解的事情。所以不用在意我的反应就好……今天突然约我到这里，一定是有重要的事吧。"
柳陌尘打断了张梦舟的劝慰，示意张梦舟进入正题。
"陌尘同学也不懂呢……我也……有想要在一起而无法实现的人啊。"张梦舟有些黯然，抬头望着操场跑道边种着的高大杨树，夏风吹来，少女的青丝随风飘起。这番唯美的样子加上她的话语，柳陌尘不禁有些发呆。
"也是呢。就算是大家闺秀也会误入红尘吧。也不知是谁那么好运，或者说倒霉……"
柳陌尘的眼中也有一丝迷茫。杨树一片片的乌绿色叶子上下舞动，风声与莎莎叶鸣交响着。夏日如旧，惜物是人非。
"陌尘同学，我来讲个故事吧……"张梦舟的神色夹杂着迷茫与追忆，还有些许痛苦与期望。在柳陌尘眼里，她的表情甚至有些解脱的感觉。
"这个故事发生的时候，还没有我们的父辈。那是一个战乱的年代，国家动荡，兴衰存亡的关头。有一位跟随红军长征的战士，他姓柳，叫什么，没有人知道了。当时大家都叫他老柳。老柳会写字，也经常教其他战士写字。"
"和他一同来的同乡姓张，叫张宏武。两人从小就是一起爬树掏鸟蛋的玩伴。后来两人长大了，老柳要走，参军。张宏武说，你去，那我也去。万一你回不来了，我把你送回来。老柳说也好，有个照应。他们就加入了红军。赶上长征，两人过草地的时候，有一天早上老柳去找草根吃，好久不见回来。张宏武出去找，好久才看到老柳，老柳半个身子已经陷进了沼泽里，正努力趴着想爬出来。张宏武慌了，想去拽着老柳出来，没想自己也陷了进去。"
"老柳说，你不能跟我一起死在这里，不然小芹怎么办。张宏武骂道，滚蛋，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跟小梅的事情吗，我张宏武可不能眼睁睁看着兄弟去死！老柳说，你小子还是那么倔，你快趴下，我推你上去。张宏武说我不，哪能让兄弟去死。老柳说，我就知道。说完也不说什么，身子一弓，使出全身力气把张宏武往上推了出去，边推边喊，你张宏武永远是我兄弟，要是你我有后代一男一女，就让他们结婚！咱两家人就是一家了！我也不白死！张宏武也喊，你这是让我没法还清啊！我怎么跟小梅说！你不能死啊！"
柳陌尘听到这里也有些动容，虽然不知道后来的事，但隐约也猜到了，那个老柳可能就是自己的祖辈，张宏武就是张梦舟的祖辈。
"后来没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，但老柳并没有死。两人都顺利到了陕西，活了下来。那个约定他们的后辈一直没有执行，因为两人的后代都是男孩。但约定一直存在着。后来老柳在抗美援朝中牺牲，张宏武活了下来，并立了大功。张宏武把老柳的后代当做自己的孩子扶养。两家在张宏武去世后出现了分歧。但由于约定存在着，也仍然是朋友。"
"没错，陌尘同学。就是我们这一代出现了正常中的不正常。正好满足了祖辈们一男一女的婚约条件，但也无法执行。也许你的父母都不知道这件事，或者是不愿意提起。但的确存在着。起码我们家族还记得。只是因为爷爷那里反对履行约定。"
柳陌尘有些释然，对啊，柳家没落了，只是一个普通的工薪家庭。而张梦舟的爷爷是红二代，也是进入核心圈子的人物了。怎么能妥协于两个死去的前辈的诺言，而让孙女嫁给自己这样的普通人呢？
柳陌尘笑了，说，"那你想怎么办，把这种事告诉我，是有什么打算么？"
"非要我明说么，"张梦舟挽起耳边吹散的长长黑发，转身面向柳陌尘，青丝飘舞在暖风中，不似人间风景，"我，喜欢你啊。陌尘。"
"可是，果然是没法在一起么？"柳陌尘看着槐树下仙子一般的张梦舟，有些抑郁感。
"张梦舟，其实我……"
"我知道的。一时还没法接受这残酷的现实吧。但我希望，陌尘同学能和我一起，努力改变我祖父的心意，也结束这长长的羁绊。"
"听我说，我也许有办法。"柳陌尘知道，自己唯一的底牌也许就是异能者的身份了。
"梦舟知道华夏异能者联盟么？"
"陌尘说起了这个？我知道的，在高层中不是什么秘密，我也听祖父说过。怎么……"
"我今天刚加入了这个联盟。"柳陌尘认真的说。
"啊，那么说，陌尘是异能者？"张梦舟的目光明亮了许多。要知道异能者联盟中的普通成员都有不亚于一些领导的特殊地位。而且这是国家不得不拉拢的势力。
"嗯，梦舟知道的好多……你家族里有异能者吧？"
"我的父亲就是联盟的人，说是在北京总部，也不知道是天天忙着些什么工作。"
"看来是很厉害的人呢。"柳陌尘当即感叹道。需知穆林的父亲穆龙，一个力场系的强者，才是山东分布的总管事。
"陌尘是什么类型的异能者啊？"
"精神灵魂类的，不过我只可以与有机生命体更好的交流感知，似乎没什么用呢。"柳陌尘打了个响指，小白便从旁边的树上咕咕的飞了下来，站在了柳陌尘的肩头。
"好厉害呢……这不是很厉害吗，陌尘同学。"
"我的想法是靠着异能者的身份来改变你父亲的想法。但似乎不行呢。你有那么厉害的祖父……"
"没关系，一定可以的。我听父亲说过，联盟中异能者的地位的判别是看综合能力层次，联盟里似乎有个叫实验室的团体，每年都会使用什么仪器测定联盟里所有异能者的能力层次。然后决定异能者在联盟里的地位和工作。陌尘同学一定没问题的。"
"我都不知道呢，太感谢了。我会努力的。为了，我们能在一起。"柳陌尘有些犹豫，果然还是这样说比较好吧。
“对了，下午的考试我还想再复习一下，所以就先回去了，不好意思。”柳陌尘见气氛有些尴尬，只好这样说完走回教室，结束了这次谈话。
“第一次向男生表白呢……失败了么？可是，我果然还是无法放弃。谢谢你，又让我看到了希望……”陌尘离开一会儿之后，张梦舟独自喃喃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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